“然后他們進(jìn)來了?!?br>
“他們?”
“還能有誰?”伊萊亞終于抬眼看他,那雙淡綠色的眼睛里沒有怒火,“那幫穿著筆挺的灰綠色制服,靴子踩在地板上咚咚咚咚的,趾高氣揚(yáng)的東西。”
他描述得極具畫面感,塞繆爾幾乎能看見那場景:喧鬧的酒館像被突然按下了靜音鍵,音樂聲、談笑聲戛然而止,只剩下皮靴踏地的悶響。
“他們沒找茬,甚至沒多看一眼舞臺?!币寥R亞繼續(xù)說,語速快了些,帶著一種表演者特有的敘事的本能,“就站在門口,像幾尊門神。領(lǐng)頭的那個,用波蘭語說——說得真他媽標(biāo)準(zhǔn)——‘突擊檢查,請配合?!?br>
“然后呢?”
“然后?”伊萊亞冷笑一聲,“然后就是查看證件,查看袖章,查看牲口身上的烙印,眼神檢視一下,點頭,或者搖頭。”
他深吸一口氣,煙頭的紅光猛地亮起。
“有四個……還是五個?我沒敢細(xì)數(shù)。他們沒戴袖章,或者戴得不‘規(guī)范’?!币寥R亞模仿著那個軍官冰冷平穩(wěn)的語調(diào),“‘先生,您的標(biāo)識不符合規(guī)定?!瓦@么一句話。然后就被帶走了,什么也沒拿,什么也沒說。其中有一個,是經(jīng)常來聽我唱歌的老郵差,上次還偷偷塞給我一塊糖?!?br>
房間只有煙絲燃燒的細(xì)微嘶聲。
“他們被帶去哪兒了?”
“誰知道?”伊萊亞把煙按滅在窗臺的鐵皮罐里,動作有些粗暴,“沒人問,沒人敢問。他們被帶出去后,門就‘砰’地一聲被關(guān)上了。真安靜啊,塞繆爾,我從來沒聽過‘夜鶯’那么安靜過,安靜到能聽到我自己心臟的聲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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