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那就得罪了,你們還愣著干什么,還不快把薛嬤嬤帶走!”管家笑著對薛氏作揖,同時(shí)不忘記回頭看身后的仆婦,得到他的示意,兩個(gè)粗壯的婆子立馬就沖到薛嬤嬤跟前,薛氏一個(gè)箭步閃到薛嬤嬤跟前,蹦著身子,將她護(hù)在身后,怒罵道:“你們這群見風(fēng)使舵的狗奴才,今日我看誰敢把薛嬤嬤帶走,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踩過去?!?br>
這話一說,薛嬤嬤眼眶霎時(shí)紅了,薛氏能說出這番跟她共存亡的話,她就心滿意足了。“夫人,老奴死不足惜,可是夫人還要留著命照顧好少爺,切莫為了老奴動(dòng)怒?!毖邒唛]上眼,眼中的兩行清淚往下低落,薛氏望著這一幕心疼萬分,都是她無能,不能讓薛嬤嬤安享晚年,還要被這群仆婦無禮的對待。
薛嬤嬤從來都是管教別人的人,被管家?guī)磉@么對待,肯定會(huì)心里不好受。要是她再不護(hù)著她,將來無顏見九泉之下的父母。薛嬤嬤抱著必死的決心,又深情的往了薛氏一樣,仿佛要把她深深的刻在腦海中。徑直的轉(zhuǎn)頭朝床頭撞去,鮮血想泉水一般從她的口中噴出,無邊的痛苦正在肆意包裹著她,四肢無法自抑的抽搐起來。
管家眼皮一跳,他沒想到薛嬤嬤的性子這么烈,這就死了。薛氏不敢相信薛嬤嬤竟然自盡了,忙不迭的沖到她面前,蹲下身子,伸出顫抖的一雙手小心翼翼的摸著她冰涼的臉龐。管家見狀,要去跟平伯侯復(fù)命,此外他不想留下來面對薛氏。林冬嫻回府的時(shí)候,明顯感覺到不對勁,下人們對他的態(tài)度沒那么熱情。
剛進(jìn)府的時(shí)候,她可是平伯侯府嫡長子身邊的貼身小廝,連管家見到她都要禮讓三分。如今吳國圍昏迷不醒,薛氏被奪了管理中饋的權(quán)利不說,還被平伯侯下令關(guān)押到后院的佛堂,沒他的吩咐不許出來。不知道什么時(shí)候才能從見天日,拋開這些想法,林冬嫻回到管家給她準(zhǔn)備的院子。
平伯侯望著慢慢睜開眼睛的卿姨娘,眼中的淚水就這么落下來,卿姨娘沒想到還能在有生之年見到平伯侯落淚,想要抬手擦拭他的淚水。可渾身半點(diǎn)力氣都使不上來,手沒抬起來不說,還用力牽扯到傷口,吱的一聲叫起來。
平伯侯見狀,趕忙溫柔道:“卿兒,你的傷口還沒好,別亂動(dòng)。餓不餓?我吩咐廚房給你準(zhǔn)備銀耳湯,你等著,馬上就到?!逼讲钸€沒站起身,就被身子虛弱的卿姨娘給叫喚住,“侯爺,妾身不餓,什么都不想吃?!?br>
只想讓平伯侯留在身邊陪著她,望著她的小眼神,平伯侯忍不住點(diǎn)頭答應(yīng),可轉(zhuǎn)念一想,不行,她都多久沒吃了,不能再這么下去,身子會(huì)吃不消。笑著彎腰拍著她的手背,輕柔道:“你躺著不要說話,我一會(huì)就來陪你?!鼻湟棠镌谒D(zhuǎn)身的那一刻,嘴角露出一絲淡笑,薛氏怕是想不到。
在侯府門口等著吳國圍的小海子那是她安排的,就為了等吳國圍回來,激起他的怒氣,從而讓吳國圍在平伯侯面前徹底失去地位。平伯侯剛吩咐完門外的丫鬟,正要轉(zhuǎn)身進(jìn)去陪著剛醒來的卿姨娘說說話,就見管家神色匆匆的朝這邊走來,穿過長廊,他雙手背后站在門口等著。
管家附耳在他耳邊說了幾句,平伯侯瞬間變臉,簡單吩咐管家,甩甩袖袍,轉(zhuǎn)身離開。管家又回頭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卿姨娘,思忖片刻,加快步伐跟上平伯侯。薛氏披散著頭發(fā),雙眼空洞的抱著薛嬤嬤冰冷的身子,她從未想過薛嬤嬤最后居然就這么去了。
她代表的是薛國公府,不容許她這么被管家?guī)藥デf子。一旦出去,就不可能再回來。平伯侯平日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若是他真的吩咐下去,就絕對沒有回旋的余地。薛氏心中對他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為什么薛嬤嬤就不再多等等,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說清楚。
薛嬤嬤好歹要留著一條命,俗話說的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上Ь髲?qiáng)的薛嬤嬤就這么去了,薛氏到現(xiàn)在腦子里充斥著薛嬤嬤抱著必死決心的眼神,那么凄涼、悲傷、憐憫。她辛苦在侯府經(jīng)營這么多年,平伯侯一聲令下,她所有的心血頓時(shí)化為烏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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