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戰(zhàn)場的異變一開始并不明顯,即便是以駱圖的雷之分身都沒能感應到其中的變化,就像是地下的種子正在發(fā)芽一般,唯有當其破土之時,駱圖的雷之分身才感應得更加清晰。
雷之分身一直守在始神碑之外,凡人戰(zhàn)場之中各方勢力似乎都清楚有這么一個在他們眼里深不可測的人在這始神碑前修煉,即便是戰(zhàn)爭也不曾向這片區(qū)域燃燒,更沒有人敢來輕易打擾雷之分身。這一年多的時間里,幾乎每一個時刻他都在關注著始神碑的變化,整個凡人戰(zhàn)場最先發(fā)生變化的地方就是始神碑所在的地方。
當有一天雷之分身發(fā)現(xiàn)自地面之下瘋狂地長出一些古怪的小草,而這些小草竟然開始吸收他這具分身之中生機的時候,他便感覺到了詫異。不過他的這具身體是以九天蘊雷石所煉制而成的,雖然其中寄居了駱圖的靈魂,更已經(jīng)擁有了強大的生機……而這柔弱無比的小草竟然想要吞噬他的生機。這讓他頗為意外,他在這片區(qū)域里呆了一年多的時間,都沒有出現(xiàn)這樣的問題,突然出現(xiàn)這樣的變化讓他頗有些詫異,不過這種小草對他還不存在威脅,雷霆之力在他的周圍衍生之后,那些瘋長的小草全都被抹去了生機,自然談不上什么對他的影響。
一開始的時候,駱圖并沒有對這種意外的變化太在意,反而覺得可能是始神碑會有一些異象出現(xiàn),他一直無法窺探到始神碑的秘密,那么現(xiàn)在是不是會出現(xiàn)一些他等了近兩年都沒能發(fā)現(xiàn)的問題呢?于是他一直在這里等待著始神碑的異變。但是幾日之后的變化卻讓他大吃一驚,除了他所在的這一塊之外,在他四周的大地幾乎化成了一片濃密的草林,而那長長的草林全都是那種可以吞噬他人生機的詭異小草。當他飛臨天空的時候,卻赫然發(fā)現(xiàn)整個凡人戰(zhàn)場似乎已經(jīng)化成了一片草海,如同汪洋一般看不到盡頭,原本存在于遠處的森林似乎也都淹沒在了這片草海之中,巨大的樹木竟然已經(jīng)完全枯萎,那干枯的樹冠看上去就像是垂死老者,所有的葉子早就已經(jīng)掉光了,只剩下已經(jīng)干枯之極的樹枝。
“怎么會這樣……”雷之分身有些傻眼了,這凡人戰(zhàn)場之中的變化太詭異的了,在幾天的時間之中,竟然已經(jīng)完全變了模樣。想到這里,駱圖分身迅速向更遠處查探,他想知道這里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事情,可是越是向遠的地方去,他越發(fā)心驚,除了無盡的草海之外,就連原本一些凡人軍隊的大寨也全都被那草海給包裹,那高大的圍墻之上已經(jīng)被長長的野草給覆蓋。而在這恐怖的草海之中,已經(jīng)看不到一個活物,哪怕是一只活著的動物都沒有,倒是在那亂草之中,不時地能看到一些動物的白骨,還有一些人類的白骨,甚至有些地方,他能夠看到一片一片的白骨,所有白骨倒地的方向都是一至的,如果仔細觀察的話,還能夠發(fā)現(xiàn)那白骨身后的亂草有一些凌亂的拖痕,仿佛這些白骨正在向著某一個方向爬去,但是最后卻失去了所有的力氣,將尸體留在了這片亂草之中。
雷之分身不由得看了一眼這些尸骸所爬的方向,那里是人族在凡人戰(zhàn)場之中的一個重要的城池莫蘭城。當年駱圖在做背尸人的時候,最主要駐扎的城便是那莫蘭城,顯然這些人的目標是想要逃向人類的城池,但是他們卻倒在了半路之上,他們身上的血肉似乎完全被抽干,只剩下累累白骨,這絕對不是被什么動物啃咬過,因為那些骨骼之上沒有絲毫損壞的印痕,更沒有齒痕,當然,在這一路之上,雷之分身也同樣看到了許多的動物的骨骼,他們也與這些人類的白骨一樣,沒有一絲血肉,那骨頭之上干凈得如同被洗過一般。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雷之分神的心頭禁不住升起了一絲寒意,他仿佛又感覺到這片天地之間有一絲詭異的力量在抽取他身上的生機,這讓他想起數(shù)天之前足踏大地的時候,那些野草竟然如同水蛭一般,不是吸他身上的血,而是吸收他的生機,這讓他仿佛有些明白,這些人類和野獸死亡的原因,正是這片草海的突然出現(xiàn),幾乎在一夜之間長遍了整個凡人戰(zhàn)場,包括那些城池木寨,一些機警的人發(fā)現(xiàn)了不對,于是想要逃出這片草海,可是他們低估了這片草海的范圍,他們根本就沒能走出這片草海,身上的生機便已經(jīng)被吸光,于是只能像是枯萎的草木一般倒在地上,而在他們生機被抽光之后,這些恐怖的荒草甚至開始吸收那些尸體身上的血肉,這也是為何這一大片的尸體最后只剩下光禿禿的白骨的主要原因所在。他突然發(fā)現(xiàn),這片大地已經(jīng)化成了一片邪惡之地,一切生靈都似乎會成為這片草海的營養(yǎng),可究竟是什么樣的力量摧生了這片草海呢?
當駱圖趕到莫蘭城的時候,心情卻變得更加沉重了,偌大的莫蘭城居然和那些木寨一樣,已經(jīng)化成了一片荒野,無數(shù)的建筑被那些野草包裹著,青石鋪砌的大街之上,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模樣,整座城已經(jīng)變成了草城。說法城莫蘭山外那片山嶺之上的樹木也都全部枯死,被野草覆蓋了起來,這些野草不只是吞噬人類和動物的生機,甚至連樹木的生機也會被吞噬一空,整個森林化成了一片草海上空的枯林。遠遠看去,整個凡人戰(zhàn)場的空間之中籠罩著一層層死氣。而這股死氣似乎越來越濃郁,化成了一片陰云,似乎要將這片天地吞噬。飛行千里,雷之分赫然發(fā)現(xiàn)竟然只有自己一位活著的生命,這還是因為他這具身體原本就不是正常的肉體,九天蘊雷石所煉化出來的身體與火之分身和金之分身還是有區(qū)別的,那火之分身原本就是經(jīng)過億萬年孕育出來的靈石神胎,已經(jīng)化成了生命實體,是一種類似于妖靈和神靈的生命體,只不過被本尊的一縷神魂奪舍控制而已,而那金之分身卻原本就是金屬生命,在進入這片世界的過程之中受到了極沉重的傷害,神魂近乎消散,于霸錘山之中沉睡,在這種情況之下,重新被駱圖的神魂控制,激活了其生命,已經(jīng)是真實的生命體,唯有雷之分身更多的像是一種傀儡分身的存在,只不過由于其與雷之本源無比契合,所以,雖然如同一具傀儡,但是卻能夠像是分身一般存在,擁有獨立思考的能力,也正因為如此,其生機十分特殊,反而在不直接接觸這些野草的時候,生機不會被吞噬,否則以這凡人戰(zhàn)場之中恐怖的死氣,只怕就算是天空之中的飛鳥都難逃被吞噬生機的命運了。
想到這里,駱圖悠然落在一處塔頂之上,這里似乎曾經(jīng)是莫蘭城中英靈殿的主殿,但是現(xiàn)在里面似乎已經(jīng)沒有半絲生命的跡象,而那些雜草雖然瘋狂,在幾天之中倒是沒有長到這樣的高度,可是已經(jīng)十分頑強地向這塔頂之上爬來。
雷之分身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以指尖輕觸那爬上來的荒草的草尖,他感覺一股詭異的力量如同一個旋渦一般想要將他的生機吞噬,他不由得冷笑一聲,他可不是這凡人戰(zhàn)場之中那些弱小的凡人,即便是他現(xiàn)在的修為被壓制了,但是他的本尊已經(jīng)突破了大圣階,他的這具分身只要解除身上的封印,便可以直接突破了,所以,他的生命層次已經(jīng)不是這一株野草所能夠左右的。不過他并沒有抽回自己的手指,甚至沒有抗拒那股吞噬之力,反而讓自己的神魂猛然刺入那株野草之中,他不相信這野草的生命會有多么強大,肯定有一股特殊的力量左右著這整個凡人戰(zhàn)場,改變了這些野草的本質(zhì),他很想知道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嗡……”當雷之分身的神識刺入那株野草的時候,卻仿佛是一枝怒箭射穿了一層膜壁,而后一下子鉆入了一片浩瀚的空間之中,而入眼第一感覺,雷之分身看到了一片無邊的血?!麄€天空被那無邊的血色染成了暗紅,而他就像是飄浮在虛空之中正在緩緩下落的羽毛,下方那片無邊的血海,仿佛是沸騰了一般在那里翻涌,而在血海之中,他似乎看到了無數(shù)的怨魂在那里掙扎撲騰,可是他們無論如何似乎也逃不出那血海的牽扯,一個個被拖入海底,最后融化成了血海的一部分。
“血肉邪嬰……”雷之分身近乎呻吟地叫了一聲,他突然明白這一切的詭異根源是什么了。這血色的星空,這片無邊的血海,那是多么眼熟,因為他的本尊曾經(jīng)與剛剛誕生出來的血肉血嬰正視過,當時如果不是因為神獸傲因的嘶嚎之聲,只怕他的靈魂便沉浸在了那血?;孟笾校罱K可能化成血海的一部分。
那一次血肉邪嬰可是在藍魔星域外的星空之中,離這下層世界的凡人戰(zhàn)場不知有多么遙遠,可是這一次雷之分身看到那片神魂介入的空間之時,便已經(jīng)禁不住想到了始源的存在,那可是與大帝階的神獸傲因大戰(zhàn)的恐怖存在,不過在當日與傲因一戰(zhàn)后,似乎耗盡了最后一絲力量,最終逃跑了。雷之分身怎么也沒想到,這始源居然會跑到這里來。
不過想想,想當年這始源可是與天道相融,而星痕大世界的天道意志最強的卻是來自于始神碑的天地規(guī)則,那么,這始源想要重新控制這片天地,第一件事情只怕真的就是想要來破壞始神碑。
當然始神碑的存在自然有他的規(guī)則在其中,只怕血肉邪嬰都很難影響得到始神碑,但是他卻可以改變這凡人戰(zhàn)場之中生靈們對始神碑的獻祭,一旦沒有了獻祭,在血肉邪嬰看來,就是斷了始神碑的根源,不過還有一條才是最重要的,血肉邪嬰需要吞噬無數(shù)生靈的血肉來恢復自己的傷勢,或者說提升自己的修為,所以,他選擇凡人戰(zhàn)場可以算得上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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