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清并不覺得自己是一道咒語。

        但既然先生這么說了，而且又提出了問題，那么作為一個在應試教育體系下掙扎了十多年的優(yōu)秀學生，他自然而然會順著先生的意思自我分析。

        “我不聰明，長相平平，處事優(yōu)柔寡斷，做什么都覺得差不多就行，喜歡平平淡淡的生活。想養(yǎng)只貓又擔心貓掉毛、或者在家里隨便大小便；擅長一點符箓，都是先生您的教導?！?br>
        說到這里，鄭清頓了頓。

        他忽然想起上個學期參加學生會面試時的情況。

        那時，他在一位學生會干事面前也做過類似的自我剖析。而此刻，那段自我剖析不知不覺再次浮現(xiàn)在他的腦海中，仿佛已經(jīng)深深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我習慣呆在熟悉的風景里，與熟悉的朋友聊天，吃熟悉的飯菜，生活在熟悉的節(jié)奏中，做熟悉的、一成不變的事情?！?br>
        說著說著，他似乎意識到了重點，稍稍加快語速：“……性格方面，有點輕微強迫癥。比如習慣走同一條路線去圖書館、路上踩同樣的地磚、控制步數(shù)與前一天相同、進廁所蹲在同一個坑位……如果按照‘相由心生’的原則，影響我所有選擇的因子應該就是先生您所詢問的‘收斂原則’。”

        “中庸？不不，世界不可能是中庸的……墨守成規(guī)，強迫癥，熟悉……”年輕的公費生低著腦袋，扳著指頭，嘴里喃喃著，感覺自己距離答案真的只剩下一層紙那么薄。

        但就是那層薄薄的紙，牢牢糊在鄭清雙眼前，讓他始終看不清真實。

        正如古語所言，強弩之末，不能穿魯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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