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花貍仿佛吃魚卡了刺，聲音驟然而止，貓臉憋的大了一圈，半晌，才強(qiáng)調(diào)道：“……你就算比大占卜師強(qiáng)，也強(qiáng)不到哪里去……沒見這小子三天兩頭被處分，現(xiàn)在還不到一年，就落了個粉身碎骨，回爐重煮？”

        “這倒是?！眳窍壬c點頭，揚(yáng)起頭，似乎想起了什么，猶豫片刻后，重新揀起壺蓋，然后伸出左手食指，拇指指甲在食指肚上輕輕一劃，一滴殷紅的血液便滲了出來，緩緩滴落進(jìn)紅泥小茶壺里。

        壺底那團(tuán)乳白色的血液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火苗驟然緊迫了幾分，茶壺里也隱隱傳來一陣陣悶雷似的聲音，轟隆隆，震的壺蓋嗡嗡作響。

        然后先生收回手指，籠著手，舒舒服服的坐了回去：“……下一次，他應(yīng)該不會這么輕易就炸掉了吧?！?br>
        黃花貍腦袋向后縮去，喉嚨里‘嗬嗬’著，仿佛憋了一口濃痰。

        半晌，它才尖叫道：“這還沒怎么著呢，你就給他一滴血了？我辛辛苦苦打工這么多年，只不過存了幾條小魚干，你還成天克扣……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這是它第二次提及‘良心’這個話題了。

        先生覺得自己有必要正面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我覺得，不管是你，還是我，”說著，他屈指指了指自己，強(qiáng)調(diào)道：“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談‘心’實在是一種很奢侈的話題。而且，即便狀態(tài)完好的時候，萬事也需權(quán)衡利害，不能但問良心?！?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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