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wèi)兵向他敬禮，他擺擺手，示意不用送。

        夜風(fēng)帶著幾分涼意，吹在臉上，讓他清醒了不少。他沒有叫車，決定走一走。這些年坐車坐得太多，腿腳都生疏了。

        長安街上很安靜，路燈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偶爾有一輛汽車駛過，車燈在黑暗中一閃而過，照亮路邊的梧桐樹，又歸於黑暗。

        夜風(fēng)里有桂花的香味，若有若無。北平的秋天來了。

        他想起剛才和高宗武的對(duì)話，嘴角不自覺地浮起一絲笑意。

        這個(gè)老朋友，七十一歲了，還是那麼較真。

        民主、憲政、法治——這些詞他們念了一輩子，從年輕時(shí)跟著汪先生的時(shí)候就開始念?？赡钪钪湍畹搅私裉?。

        四十多年了。那時(shí)候的北平還叫北京，街上跑的還是h包車，城墻還沒拆。

        陶希圣還記得年輕時(shí)的那些日子。他和高宗武跟著汪先生，真心相信泛亞主義可以救中國。那時(shí)候他們都年輕，都以為自己能改變世界。

        後來的事，不用說了。他們漸漸看清了日本人的真面目——嘴上說共存共榮，做的卻是殖民掠奪。汪先生Si了，高宗武接過了這副爛攤子，帶著一身罵名，在日本人的鐵蹄下熬了十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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