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6年9月19日14:32｜北平，廣場

        九月的北平，暑氣未消。

        林昭明擠在人群里，汗水浸透了後背的襯衫。人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腦袋，看不見邊?？諝饫镉泻刮?，有煙味，有nV學(xué)生身上的雪花膏味，混在一起，說不上好聞，但他并不討厭。

        他身邊是南京大學(xué)歷史系的同學(xué)，再往外是北京大學(xué)的隊伍，更遠(yuǎn)處是清華、復(fù)旦、武漢大學(xué)……各校的旗幟在人群上方飄動，像一片五顏六sE的海。他從未見過這麼多人聚在一起。

        城樓上，青天白日國徽在yAn光下熠熠生輝。城樓正中懸掛著國父遺像，兩個月前剛換上去的，油彩還新。兩側(cè)的旗桿上，青天白日滿地紅旗獵獵作響，旗面被風(fēng)吹得繃直，發(fā)出啪啪的聲響。

        這是他第一次來北平。

        三天前，學(xué)生會的人找到他，問他愿不愿意北上?！改暇┑膶W(xué)生要去，北平的學(xué)生也要去，全國的學(xué)生都要去。」那人壓低聲音，「我們要讓總統(tǒng)看見?！?br>
        看見什麼？林昭明沒有問。他把攢了兩個月的零用錢掏出來買火車票，在y座車廂里坐了一天一夜，終於站在了這里。

        「——民主！」

        前方有人領(lǐng)頭喊起來。

        「——科學(xu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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