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以謙默默聽著，像坐在外語會話課現(xiàn)場，只覺得所有話題都與自己遙不可及。偶爾有人有禮貌地問他：「你最近在忙什麼？」他只能簡單回答：「寫音樂，偶爾幫朋友錄demo?！埂负苡胁湃A耶！」眾人笑著贊許，話題又馬上滑回藝術品、房產(chǎn)、孩子的offer。

        傅昭然察覺到他的失落，時不時會用手指輕碰他的手背，微笑著示意：「我懂你，不用怕?！?br>
        人愈來愈多，盛懷安終於出現(xiàn)。他身穿深藍訂制西裝，領帶上別著低調(diào)的白金袖扣，步伐穩(wěn)健、微笑溫文。全場不少人朝他舉杯，他每個人都點頭致意。

        見到傅昭然，他主動擁抱、親吻臉頰，語氣自然得像家人：「Evelyn，終於等到你，今晚有你來是我最大禮物！」

        傅昭然大方介紹：「Terrance，這是我男朋友，顧以謙?！?br>
        盛懷安禮貌微笑，目光仔細打量顧以謙兩秒，才伸手相握：「久仰大名，今晚一定要多喝幾杯?！顾⑿锊刂鴮徱暎曇衾镉心屈N一點點敵意，像無聲地警告：這個圈子的規(guī)則，不是每個人都能輕易跨進來。

        兩人短暫握手，那一瞬的目光交會里，氣流暗涌。這一張桌子，從此不只是為了慶生，更像是一場看不見硝煙的較勁。

        第七章?第二節(jié)｜燈下的對話

        菜一道道上桌，侍酒師將酒杯斟得剛好八分。傅昭然安靜地坐在顧以謙旁邊，動作看似無意，卻總在他剛放下筷子時又替他夾菜、添水，每一個貼心的舉動，彷佛都在提醒他：「你并不孤單，我一直在。」

        盛懷安今晚異常健談，話題在國際政經(jīng)、藝術投資、極地旅游與賽車間來回穿梭，幾乎沒有一刻冷場。他說到最近歐洲市場的震蕩時，語帶笑意：

        「欸，Evelyn，你這位男友最近在忙什麼呢？我記得你是做音樂的吧？」他語氣和善，微笑中卻藏著審視，目光只在顧以謙身上停留短短一瞬，像是在計算，像是在b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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