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悅覺得自己被丟棄在一處荒涼晦暗的谷底。
意識混沌間,他記憶不起來為何自己會在這里──但這并不陌生,只是久遠(yuǎn)。久遠(yuǎn)到對於自己孤身一人受困於此處的認(rèn)知,直至身T傳來寒冷與疲憊的警訊時,才被一點(diǎn)一滴地喚醒。
「小悅,爹和娘是撐不住了,但也絕不會拿你來換食物?!?br>
「真他狗娘養(yǎng)的!居然提議什麼交換孩子──這孩子是能這樣換的麼!要我把孩子讓出去給他人吃了,不如我自己先把自己砍了,把孩子養(yǎng)活!孩子是咱們的命啊!」
「孩子的爹,別說這些喪氣話,總會有辦法的。只是、只是春伯六嫂那些人,恐怕真是餓瘋了,要不怎會提起這鬼主意,還真約定好今兒三更趁孩子睡熟,給抱來交換?我怕、我怕即使咱們打定不從,他們也要尋個由頭找我們茬兒,難保不出什麼亂子──還是先將小悅藏好,咱們時辰到了去春伯家看看情勢……」
他們將他好好地藏在了村子北邊一處形勢險極的山谷底。他是被娘親手抱著用繩子吊下去的,彼時他只有四歲。
山谷底有著一個只堪孩童鉆過的隙縫,內(nèi)里極深,藏在那處是再安全不過。即使真被發(fā)現(xiàn)了蹤跡,只要他躲著不出來,也絕無人能夠碰得著他一根毫毛。
「娘、為什麼、要把小悅一個人丟下?」
他那時連話都說得都N聲N氣沒個條理,自是聽不懂爹娘在爭論什麼,只知道自己被丟在這臟兮兮又暗抹抹的地方。
娘隔著罅隙,伸手不舍地m0了m0他的腦袋,哄聲道:「殷殷乖,聽話,別哭。爹和娘很快便回來找你了。這里有幾個乾饅頭,餓了便吃,渴了旁邊葉露取點(diǎn)來喝,冷的話,便把娘的這個襖子包好自己,掩實(shí)了,別吹風(fēng)??芍懒?,???」
臨走前爹沒有像娘一樣,對他叨念這些他懵懵懂懂的話,但卻也大力地從山洞塞進(jìn)一只大掌來,r0u了r0u一把娘的手方才撤去的地方,粗聲道:「真是。一個男孩兒嬌得跟小丫頭片似的,也不知你怎養(yǎng)的──娘兒倆都不許哭!」
娘這才破涕為笑,不再多說,隨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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