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攻擊性的臉，偏要說，就是有點“邪性”。

        沒完全被他遮住的陽光縫隙灑進來，那點光斜切過他側(cè)臉的分明棱角，把下顎線削得又薄又利。他低下頭俯視連忱之，眼睛看人時從下往上撩，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小片陰影，目光灼人。男生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連忱之總感覺他下一秒就要從那張同樣薄而利的嘴里說出些混不吝的混賬話。

        “新來的？”他把胳膊拄在書桌上，眉毛微微挑起，玩味中夾雜著惡意，“叫聲朔哥我聽聽。”

        連忱之最近被一個叫許諾的女孩纏上了。

        與以往那些奔著同他交往的女生不同，許諾好像是真的很關(guān)心他：許諾會在下課時托人給連忱之送帶著小動物圖案的創(chuàng)可貼，會在看見連忱之身上新增的傷痕時眼眶發(fā)紅，還會天真地扯著連忱之去找老師告懷朔的狀——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每次找老師說完后，迎接連忱之的又是一場毒打。

        一開始，連忱之只覺得她礙事，和其他人沒什么兩樣。但慢慢地，他發(fā)現(xiàn)懷朔看向許諾的眼神很不同：那是一種不含雜念的溫存、和煦……和對待自己時那種狠厲輕蔑完全不同。

        多可愛的女孩啊，連懷朔都喜歡她。

        連忱之忽然很想看看，看看懷朔知道喜歡的人被他搶走時，會是什么表情。

        懷朔把連忱之堵在廁所隔間時，下午第三節(jié)課的下課鈴聲剛響沒多久。

        一中所老學(xué)校，廁所隔間破舊窄小。連忱之的背脊和冰冷的瓷磚緊密貼合著，喘息間滿是消毒水刺鼻氣味。

        懷朔不說話，只是笑。他用食指和拇指捻起連忱之校服襯衫的領(lǐng)子，慢條斯理地摩挲那塊洗得有些發(fā)白的布料。半晌后，他終于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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