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力的躺在木床上嘗試著開口,想著用帕子隔著自己再說話,卻發(fā)現(xiàn)沒有了力氣,平日里清亮的嗓子沙啞的不像話,炯炯有神的眼睛如今渾濁暗淡,黑亮的頭發(fā)變得枯黃,只能綿軟無力的躺在床上,男人無助的緊緊握著她的手,企圖能將自己的體溫與力量傳給她,自己除了為她熬藥服下竟什么都做不到了,雀如愿也想像往常一樣回握住淵念的手然后笑著逗弄他看著男人臉紅,可現(xiàn)在不僅沒有力氣,連嘴唇也要張不開了,身體好沉眼皮也好重,眼前開始發(fā)黑,似乎又見到那位死去的媽媽在給自己梳頭,煎熬了那么久,終于能安穩(wěn)的睡著了
睡一覺,好起來,見念郎
淵念感受到手中那輕微握著自己的力量也沒了,他急切的抱起她,緊緊抱在懷里,一遍又一遍的喊著她的名字,不知道是自欺欺人還是真有期待,他不棄的喊了女人半個時辰,感受著懷中的體溫漸漸變得冰涼,他才終于崩潰大哭,身子不停的顫抖,想說的話卡在干澀腫脹的喉嚨里發(fā)不出,男人只能痛苦的一親再親她的額頭表達著不舍卻什么都留不住
怎么會這樣,他怎么都不愿相信,懷中冰冷的她與昔日在他懷里撒嬌的女人重合,那時她眉眼彎彎亮亮的,好像含下了整個春日,手里拿著路邊采的小野花得意著自己發(fā)現(xiàn)了好東西,不停的在自己懷里用腦袋蹭著,看著自己臉紅認輸才笑嘻嘻的作罷,然后把那朵鮮花別在自己耳后,初次呆愣的自己和活潑的她,街上的他們相依相愛,她清日里的歌聲,平日里那副活潑的模樣、哭泣的模樣、溫柔的模樣,這個喜歡撒嬌逗弄自己的可愛嬌氣包,自己再也見不到了
“我不會讓你離開的”
此刻的喬褚已經(jīng)被請了出來,說是替代,連這個淵念的感情言語和動作都不能操控,其實只是近距離觀看罷了,兩人沉默的看著這個令人悲傷的場景,男人悲凄的哭喊成了幻境里唯一的聲音,而幻境已經(jīng)消失,謠戈和他又回到了村口,女鬼已經(jīng)消失不見,只留下一張繡著芍藥的手帕
這看起來并不是純在說兩人相愛的故事,而是女鬼想要表達什么,男人思考著自己的所見所聞,手中黑霧騰起卻還沒來得及施展,眼前場景再變,謠戈和喬褚到了一處婚房,紅燭高燃,紅紗垂條,雕花的梳妝桌放著面鏡子,鏡面上貼著紅紅的囍窗花,幾只被主人保護良好的銀釵整齊的擺放在上頭,一盒艷紅的胭脂半開著蓋子放在釵子旁,那把精致的梳子安靜的擺放在桌子正中,一張不知道哪來的人皮和有些白的發(fā)亮的鋒利骨針一起放在竹籃里擺在桌腳旁,一個看著猶如活物的嬰孩玩偶用沾滿鮮血的布包著放在地上,喬褚將它抱起,鮮血滴答滴答的流在地上卻沒弄臟男人的衣裳,見有人抱它,那孩子咿呀的哭喊叫著娘,胡亂擺著扭曲黑瘦的四肢扒上他的胸膛,張著黑乎乎的小嘴就要咬,他不慌不忙的將這小鬼丟在地上,那東西也就不叫不鬧了,如同死物,維持著自己活動時的最后一個姿勢
紅布既做簾子又做新衣,兩杯合巹酒擺在那小小的客桌上,四周的窗子和那角落的衣柜也貼上了紅艷的窗花,床上不算舒服的新褥子上灑了些紅棗花生,枕頭有些干癟,一看就知道沒填充東西,或許是沒銀子了,其他的地方透露出些許老舊,此間房屋的布局顯然就是雀如愿和淵念的房子,可這倆人在哪,幻境總該要有人的,總不能只有他們兩個人吧,那就有些奇怪了
喬褚打量著周圍,想從這幻境中找出點異樣,謠戈最先反應過來暗道不好,族里頭那人追到這來了,這場新的幻術是她做的,有股熟悉的靈力波動,多此一舉或者說是純添亂,原本都要趕去河對岸里,謠戈氣的跺了跺腳,那人造出的幻境原意是好的,可現(xiàn)在這場景透著絲詭異,怎么瞧著都不像幫人的,看著認真探查周圍還相信不問自己出處的男人,他心虛的擦了擦不存在的汗,小心的用手指戳了戳那人的脊背想要說些什么,卻見他的狀態(tài)急轉直下,剛剛還在站在柜子前翻找里頭的衣物,忽的就跪倒在床沿,頭重重的磕在木板上發(fā)出咚的一聲響,濃眉皺起嘴唇緊抿流出鮮血,細密的汗珠布滿了整張臉,本就沒穿戴好的衣裳隨著他倒下的動作牽扯著大開,露出春光一片,竟不知何時領口處沾著些干涸的血跡,謠戈有些慌張起來,蹲在他身旁探了探面前人紊亂的魔氣,用手帕擦拭著他嘴角的血跡
“你怎么了?”
喬褚不回話,將血腥味咽入嗓子,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領,用有些顫抖的手撐著額頭思考著被反噬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埋在院子后頭的那個陣法被人破壞了,既然能碰沾了活人氣息的陣,那就不會是鬼怪,究竟是哪個有點本事的人莫名其妙的來這個小村莊壞事
屋漏偏逢連夜雨,男人還沒有理清楚這件事,就感到下腹一陣一陣的發(fā)熱,是了,許久沒做,無論是那捉摸不透的蠱或是自身和反噬的虧損也需要補充陰氣,有了陰氣恢復傷勢才會快些,想著,他跌跌撞撞的站起身,盤腿坐在婚床上調整著紊亂的氣息,專心致志的聚集著身上正在不斷消散的魔力與變得輕薄的黑霧,待到魔氣穩(wěn)定自身的力氣回來時,他才將在面前好奇看著自己的人拉上床,他們借力順勢一倒,一齊躺在了床上,兩人臉對著臉,溫熱的呼吸交纏,謠戈倒是純情,臉色一紅,想著這人怎么會如此輕浮浪蕩,抬眼望著那張有些潮紅難耐的臉竟是愣愣的沒有推開拒絕,紅燭燃的慢,火光搖曳著簌簌落在帳布前,風從半掩的窗縫溜進來,裹著帳角蹭過兩人,配上此時此刻的場景,倒是真像拜了堂入了洞房,甜蜜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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