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蔽覑灺曊f,聲音帶著沒藏住的鼻音,真他媽遜。
賀黔好像低低笑了一聲,很短,氣音一樣?!氨淅镞€有掛面,雞蛋好像也有兩個?!彼f著,手從我后頸收回,作勢要起身,“給你弄點吃的,吃了再睡吧?!?br>
他坐起來,只擰亮了床頭那盞暗黃的小臺燈—那燈還是我小學(xué)時用的,燈罩上貼著奧特曼貼紙,已經(jīng)褪色了。
就在他要抽身離開的瞬間,我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也可能是那點沒出息的依賴感在黑暗里膨脹得過了頭,我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很輕的力道,一扯就能開。
但賀黔停住了。
他沒回頭,也沒說話,就那么保持著半起身的姿勢停在那兒。我的手指攥著他那片單薄的、洗得發(fā)軟的衣角,像小時候無數(shù)次那樣。只是那時候理直氣壯,現(xiàn)在卻只覺得指尖發(fā)燙,心里亂成一團,罵自己傻逼,又貪戀這一點點可笑的連接。
時間好像粘住了。我等著他扯開,或者問我干什么。
但他沒有。
他慢慢地,又躺了回來,身體重新陷入破舊的床墊,挨著我的胳膊傳來溫?zé)岬捏w溫。他沒再碰我的臉,只是把手伸過來,越過我的身體,摸索到我的手腕,然后握住了我攥著他衣角的那只手。
他的手很大,完全包住了我的。掌心干燥,溫暖,有力。
“那就再躺會兒?!彼f,聲音平靜,聽不出什么情緒,只是握著我的手沒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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