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凝在眼底，空洞無邊無際，她沒有了鳴不平的聲息。

        衙役上前，全不顧是否一指嵌在了裂肉里，蠻橫地將薛意從地上拖起帶下去。

        他用盡每一次呼吸存貯的力量，頭顱艱難地轉(zhuǎn)向她，執(zhí)拗地乞求著什么，直直地望過來。

        齊雪分明也能感知。她卻避開了。

        她的眼睫頹然垂下，不去承接他那道目光。

        待犯人被押下，李縣令轉(zhuǎn)而看向神情恍惚的齊雪，指節(jié)叩案：

        “薛意罪責(zé)已定，依律，其家產(chǎn)需抄沒賠償苦主。”他目光移向旁側(cè)，“這位是朱家遠(yuǎn)房親眷，亦是苦主之一。齊氏，你既曾是他妻子，對此可有話說？”

        齊雪回神，望向衣著樸素的老嫗，本能地深深彎腰，顫聲：“賠，我們一定賠……就算傾家蕩產(chǎn)，我做工、乞討，也……”

        “人都死絕了！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那老嫗不等她說完，揚(yáng)手重?fù)澰邶R雪臉上。

        清脆的響聲在堂內(nèi)回蕩。齊雪踉蹌一步，臉頰瞬間紅腫起來。

        老嫗渾身發(fā)抖，枯瘦的手指指著她鼻尖：“你一個罪囚的妻室，名聲盡毀！往后誰敢雇你做工？你就是自賣自身，也抵不了這血債的萬分之一！你注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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