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線透過陳舊窗簾的縫隙一點點滲進(jìn)來，帶著塵埃的氣息落在簡陋的木板床上。鬧鐘刺耳的聲音在小房間里顯得格外清晰，林予白伸手將它關(guān)掉，指尖還帶著夜里的冰涼。他坐起身，床板因為年久而發(fā)出細(xì)碎的吱呀聲，背脊在y木上僵y了一夜，酸痛感沿著肩頸蔓延。他抬眼看向房間，墻壁上的白漆早已斑駁，書桌邊角被磨得發(fā)亮，上面攤著幾本二手書，頁角因翻閱過多而翹起來。唯一能稱得上是奢侈品的，是角落那臺二手電風(fēng)扇，它在這樣的季節(jié)里已經(jīng)轉(zhuǎn)得吃力，發(fā)出「嗡嗡」的聲音，像是與這房間一起掙扎。

        廚房里傳來鍋鏟輕微的碰撞聲，他知道母親已經(jīng)起床。推開門，果然見到母親正背對著他，動作很快卻帶著細(xì)心，把前一天剩下的冷飯翻炒，切得極薄的青菜片在鍋里冒出清淡的香氣。母親的背影顯得有些駝，灰白的發(fā)絲從發(fā)夾縫隙間散落，臉上歲月留下的細(xì)紋并不難看，反而讓那雙眼睛顯得格外溫和。

        「予白，快去洗漱，先吃點東西再去學(xué)校。」母親側(cè)過頭，語氣盡量輕快，可聲音依舊壓得很輕，似乎怕驚擾這狹小屋子里唯一的安寧。

        林予白走到水池邊，打開生銹的水龍頭，冰冷的水猛地涌出，他俯身捧起水潑在臉上，讓清涼把殘留的睡意和壓抑沖走。鏡子里的自己眉眼清秀卻憔悴，眼窩下方的青黑像烙印一樣揮之不去。他盯著那張臉許久，才移開視線。

        「媽，中午不用留飯給我，我在餐廳有工?！顾穆曇舻模M量不帶情緒。

        母親愣了一下，把一個小布袋塞到他手里，那是她早晨特意準(zhǔn)備的幾塊餅乾。

        「再忙也得吃，別餓壞身子。你爸走得早，家里就靠你了?！?br>
        她說得輕，但每一個字都壓在心口。林予白垂下眼，指尖攥緊布袋，喉嚨里涌上一GU苦澀，他沒有回答，只是背起書包走出門去。

        街道上還帶著清晨的cHa0Sh氣息，空氣里有泥土和汽油混合的味道。天邊的光亮漸漸鋪展開來，遠(yuǎn)處高樓林立，玻璃幕墻在日光下閃著冷白的光，與他身後狹窄的出租屋形成刺眼的對b。他深x1一口氣，腳步卻沒有停。

        到達(dá)學(xué)校時，教室已經(jīng)有零星的學(xué)生。有人靠在椅背上滑手機，有人低聲聊天，偶爾爆出笑聲。林予白走到最後一排坐下，把課本攤開，目光緊盯著書頁，可眼神卻時不時散開，昨晚在餐廳打工到深夜的疲憊還壓在肩上。他努力在筆記本上寫字，字跡卻因為手指的僵y而有些歪斜。

        教授的聲音在前方回蕩，低沉卻帶著專業(yè)的嚴(yán)肅，講的是一段理論。林予白努力追隨，可腦子卻因為困倦而有些空白。前排的幾個學(xué)生正熱烈地討論一部新上映的電影，拿著最新款的手機互相展示，手勢夸張，笑聲不時響起。他縮在座位里，盡量讓自己顯得透明，沒有人注意到他，也沒有人愿意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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