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院門外有皮靴踩霜的聲音靠近。兩個河巡隊的身影投在門前,甲片在日光里閃了一條直線。先開口的是隊長,嗓音和昨天市集里的一樣,標準到不像真話:「例行登記。你家住戶幾口?從哪來?」
瑟蓮手還端著蠟脾,心臟在那一拍里跳重了一下。盧嵐沒回,先把他手上的那塊蠟脾接過,眼睛都沒抬:「達黎,拿張凳子給客官坐?!?br>
達黎「喔」了一聲,去搬凳。這個動作讓隊長微微一愣——被人請坐代表你要先等;等,就要把他原本要問的話先收回一口。
「幾口?」隊長又問。
「四口加一小?!宫斔鰜恚稚线€沾著面粉,像是被人從廚房叫出來,抬眼淡淡地看一眼,「簿子上你隨便寫。寫少了我們養(yǎng)得起,寫多了你養(yǎng)得起?」
副隊的年輕人被這句噎住,隊長笑了一下,朝他抬抬下巴,示意把態(tài)度放軟。他換了個問法:「北邊第三箱右下角為什麼塞布?」
盧嵐這才抬眼,目光平平:「昨夜換風,王堆球偏。塞布讓她們緩一緩。你要看,我掀,別靠太近?!?br>
隊長狐疑地走到兩步之外站著看。瑟蓮在旁邊聽著,心跳一點點回到節(jié)奏上。她忽然明白瑪塔教她的另一句話——先給對方一件事做。請坐、看蜂,都讓問話變成了「做事」。做事的人,會忘記自己原本要問什麼。
副隊的年輕人忍不住伸手往箱里探,瑪塔啪一聲把木勺在他指頭邊敲了一下:「蜂認得味道。你手上是河味,不是蜂味?!?br>
年輕人縮手,臉憋得通紅,隊長忍著笑?!负?,我們知道你們做正事。今日路過,照例問問。聽說海都那邊誓錨塔亮,怕有亂?!?br>
「亮在海都,暗在我們這兒?!宫斔f,「你們路上小心,霜滑?!?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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