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點過半，陳津北合上筆電，看了一眼對面的人。

        周許從來都是沒什么標準坐姿的，這會他一條腿屈在轉(zhuǎn)椅上，另只腿趿著拖鞋耷拉到地上，右手手肘抵在桌上，手掌半撐住臉，另只手捏著筆，偶爾往習題上填兩個數(shù)字。

        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全干了，在燈光下顯得蓬松又柔軟，但似乎有些長了，前額的碎發(fā)搭下來都擋住他下垂的眉眼，鼻梁旁邊略微紅腫，剛剛又抹了淡綠色的藥水，紅綠交加，顯出種滑稽的可憐。

        陳津北收回視線，從旁邊重新拿了本書到手上看。

        等能睡下的時候已經(jīng)凌晨一點，周許枕著自己的胳膊趴在桌上打哈欠，陳津北站起身，問他：“明天周六，你晚上回去睡？”

        周許扯住陳津北的手，像是困極，閉著眼睛說：“不下去，我跟你睡?！?br>
        陳津北停在他面前，一手抬起他后頸，借著燈光，又看了看他臉上的紅腫：“那就起來，去睡了?！?br>
        周許夢游似的，被陳津北拉進臥室，進了臥室他就倒進床里。

        朦朧中感覺到房間的光暗了，身旁傳來細微動靜，熟悉的沐浴露味道漫進鼻腔，他們始終用同種洗漱用品，但兩個人身上的味道并不完全相同。

        周許的意識漫無目的的，他想，陳津北身上的味道好像總是偏冷些，但他想不明白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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