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看向李永生，“原來是這個意思……你考慮過我這么做，會遇到什么后果嗎？”

        他終于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當(dāng)初他在伊萬邊境的時候，孤注一擲地出兵，那叫“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責(zé)任不算太大，現(xiàn)在他敢這么做的話，責(zé)任不算小，但也未必一定會掉腦袋。

        只要能打了勝仗，天家也愿意保他的話，哪怕是眾人一起彈劾他，他付出的，大概也就是丟官罷職——起碼是有幸免的可能。

        此前他想的是，自己若是敢這么做，是官場大忌，會成為眾矢之的——體制中人維護(hù)體制的決心，那不是外人能想像的。

        但是李永生這么一說，他才意識到，其實，只要自己是出于公心，也就未必會粉身碎骨，此前他覺得對局面無能為力，還是太看重自己的位子了。

        這就是所謂的固定思維模式，跳出這個圈子看一下，事情并不是完全不能改變。

        當(dāng)然，想這么做，那也要冒天大的風(fēng)險，首先要不把軍役部長這個位子當(dāng)回事，這個決心就不是那么好下的——須知他再往上走一步，就是不盡的榮耀了，他舍得拋開嗎？

        其次，他還得保證，能打了勝仗，私下出兵之后，他別說打了敗仗，就算打成膠著戰(zhàn)，在眾多壓力之下，天家也沒準(zhǔn)會拿他的腦袋，來整肅朝綱。

        “呵呵，”李永生又是一聲輕笑，“事在人為，說什么后果都是扯淡，你在意的，無非是劃得來劃不來。”

        是啊，真的是劃得來和劃不來的問題，李清明不能否認(rèn)這一點，為了一些跟自己無關(guān)的黎庶，冒這丟位子甚至掉腦袋的奇大風(fēng)險，劃得來嗎？

        李永生見他默然，少不得又冷笑著補刀，“所以啊，我說你老了，你已經(jīng)不是那個東北的猛虎，在蠅營狗茍的權(quán)力斗爭中，你已經(jīng)迷失了本心，你已經(jīng)血性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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