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謝姝妤像是已經(jīng)失去了聽覺,兀自抓著椅子腿,閉眼嗚咽著低聲祈禱。
謝爾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女兒這個樣子他也不敢走,只能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邊上陪著,看著兒子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用各種方式又哄又騙。
時針滴噠滴噠,走了半圈有余,謝姝妤總算恢復了些神智,從椅子下方探出小半顆頭,朝謝爾蓋望去一眼。婆娑淚眼費了幾秒鐘辨認出他的模樣,她才慢慢放開手,從桌底爬了出來。
待謝姝妤吃完藥睡下,謝翎之幫她掖好被子,跟謝爾蓋去了對面房間,詳細說了謝姝妤的病情。
“……去年九月份,其實也遇到過一次類似的事情,當時姝妤的狀態(tài)就不對。我覺得,應(yīng)該就是之前沒做心理咨詢的原因?!敝x翎之單手搭在窗臺上,凝望著窗外夜景,眼底沉著泥潭般深濃的悔意,“我當初該帶她去做幾次的……拖到現(xiàn)在拖成這樣,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她能自己上下樓梯以后,我就以為她好了,她到現(xiàn)在為止也一直表現(xiàn)得很正?!姨潘删枇??!?br>
謝爾蓋抽了條煙出來,想了想,還是沒點,叼在嘴里,不太自然地用安慰口吻說:“沒事兒,現(xiàn)在做肯定也來得及,又不是什么外傷拖久了就殘了。而且你不是還記得每年去七院給她買藥嗎,做得也可以了?!?br>
謝翎之偏頭看他,眸光里的恨被夜色隱晦,“爸,要不是因為你當初一聲不吭就走了,姝妤根本不會拖到現(xiàn)在也沒好好接受治療。”
曾經(jīng)獨自抱著妹妹拎著行李上到六樓的疲憊,風里來雨里去做兼職賺錢的勞苦,冬天交不起暖氣費差點凍死,一頓剩飯熱了一次又一次最后味同嚼蠟,衣服反反復復洗到發(fā)白陳舊,為了給姝妤做心理康復徹夜翻讀心理類書籍……
——既然把他們生下來了,好歹在他們成年前負起點父母的責任吧?
謝翎之直直注視著謝爾蓋,他下下個月就滿十八歲成年了,過去的事如今再計較也沒什么意義,但他還是希望得到父親一個態(tài)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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