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怡被一陣窸窣聲驚醒。
她睜開眼,黑暗中聽覺格外敏銳。那是塑料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從主臥門外經(jīng)過,輕得像貓,但對于眠淺的她來說卻足以撕裂她的睡意。
——婆婆周玉芳又在這個點起床了。
她m0出手機,熒熒亮光刺得眼睛發(fā)酸。屏幕上時間顯示正好五時三十分,離鬧鐘響起還有一個小時。
她翻了個身,試圖重新墜入睡眠,身側(cè)卻傳來一陣沉重滯澀的呼x1聲,帶著某種黏膩的痰音。
是唐峻,她的丈夫。
他此刻正像一座r0U山般癱在她旁邊,占據(jù)了大半張床鋪。他睡得很沉,龐大的身軀隨著呼x1微微起伏。自從三個月前他被裁員后,就睡得越來越沉,仿佛要把前幾年加班欠的覺都補回來。
沈月怡盯著他后頸處堆疊的肥厚褶皺,忍不住想到自己上一次勸他減肥時的情景,他只是不耐煩地?fù)]揮手,甩出一句理直氣壯的搪塞:“被裁的又不是你,壓力肥懂不懂?以后會瘦的,OK?”
語氣里的憊懶煩躁和理所當(dāng)然,讓她瞬間失語。
壓力?難道她就沒有壓力嗎?
此時隔壁又傳來公公唐志斌震天響的鼾聲,像臺年久失修的拖拉機,穿透房門直抵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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